沈菁禾

“我说说,你听听,在想当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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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邰方】冤狱(三)







时针指向凌晨两点。


军刀握在手心,方木眼前的火光逐渐消散,只剩下空气里淡淡的烧焦味。


是尸体发焦的糊肉味道。


吴涵,陈希,孙梅,你们又来了。


方木瞪大双眼,看吴涵颤微着身体,亦步亦趋的走近,他张开没了嘴唇的牙齿朝他笑着。在那碎裂的焦尸块即将掉在床单上时,方木毫不犹豫的拿起军刀刺了过去,顿时,冲天的火光与哀嚎声消弭无踪。


他长舒一口气。


我知道,我一直都没忘。


方木彻底惊醒,他支起身子,被子上还放着没看完的卷宗,死者的照片散落在膝盖上,那一双双眼睛里,有着不甘,恐惧,绝望,留恋,直至死不瞑目。


他的情绪被这骇人的景象平复下来,方木开始在心里对着自己默念,不要被过去的亡灵束缚,你必须要抓出这个杀人恶魔,阻止他的下一步行动……


万家灯火通透,时钟滴滴答答。


我,真的可以吗?


凶手的脸在白纸黑字间浮现,模糊的轮廓,混沌的嗓音。


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,面前刚进门的女人,好似步入大网的猎物,瞧见她惊慌无措的模样,顿时,他眼中精光乍现,步步紧逼……听,她倒在地上,他的心脏开始欢呼,他的血液开始沸腾,那流落出的鲜血昭告着他的胜利,他就快要成功了。


他开始兴奋,最初,是出于对一件物品的把玩,也是对这场追逐局面的欢愉,他饶有兴趣的替女人理了理头发。直到现在,女人呼吸微弱,匍匐在地面惊慌失措的发出扭曲断续的音节。


脚上的塑料套在不断的抖着,那白手套染了一抹红,他忽然有了手术台上执掌生死的快感。


“听着。”那冰凉的匕首贴上了女人的脸。“你,还想活下去吗?”


“求你…命…”女人此刻像是没了水的鱼,她身体里不断流失的血液使她倍觉昏沉。但他并不想因此放过什么,那根细长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。


一,二,三。


太少了,还远远不够。


地上的血流淌不休,他蹲下身,拨开女人身穿的制服的白衬衫,刀尖没入皮肉里,翻出的血脂令他厌恶。他失去最初的兴趣,沿着规划好的路径连捅数刀,待女人直瞪着眼活活疼死之后,那刀尖的终点,停在了静止的心脏内。


无趣,越发的无趣。


怎么才能让这场赌局变得愉快一些呢?


凶手在方木的脑中逐渐有了雏形,他行事缜密,作案规律,杀人也绝不是为了钱财。因为从死者家里拿出的银行卡都会在事发第二日被清洁工发现,它就静静的躺在垃圾桶的盖子上,其上并未提取到有价值的指纹。


警方尝试过在市内的垃圾桶旁布下监控,但经过统计,从南城区起一直到市中心,包括各大公园广场,垃圾桶的数量庞多,凶手行踪诡秘,弃卡地点不定,且擅长调取新闻以及互联网信息,此举荐作废。


死者其一,何聚兴,男,40岁,为本市生人。生前系某中学教师,性格内敛忠厚,家住乐泽小区4单元,此为被害地点。经过警方走访调查,并未发现与人结仇的迹象,排除仇杀。但其前妻常来警方处闹事的作为令人倍觉疑惑。


死者其二,杨萍,女,33岁,为Z市生人。其随丈夫至J市出差时,孤身入驻酒店,于夜间九点时分遭凶手杀害。生前系某酒店大堂经理,为人圆滑,有欠债逃债等不良行为,目前不排除仇杀。


死者其三,张毅,男,32岁,为本市生人,生前系无业游民,父母远在农村,平时住在城乡结合部的小平房里。待发现尸体时,尸体却被绑在市建小区废弃仓库内的木箱上,持跪卧状,因散出的腐臭打扰到一楼住户,经举报,管理人员才寻出尸体。死者在本市的亲戚朋友甚少,社会关系简单,排除仇杀可能。


三位死者的被害地点距离之间没有任何联系,财物丢失现象相同,凶手只象征性的拿了钱包或口袋里的银行卡,现场均未发现有利的指纹和脚印,除去在宾馆调取的监控录像有些价值外,凶手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。


经法医鉴定,死者体内并未发现麻醉类药物,以此证明凶手是在死者清醒时将其制度并持刀行凶,致命伤分布不同,心脏处伤口最深。


方木翻了翻警方调查出的片面之词,酒店的监控录像显示也不过留下一个黑色背影,身高细长,足有180左右。


按照第一起案件的报备时间,已经过了半月余,警方的进展却是如此这般,不太像正常案件的进展调取过程。由于凶手的作案时间无规律,所以方木也没有把握凶手会否再次作案。


也许是明天,也许是一小时之后。


未知数总是最可怕的存在。


“凶手有稳定工作,时间充裕,家住市中心,年龄不超过28以上,学历较高……”方木在本子上写出一行分析,片刻后顿了顿笔尖。


也许,凶手的举动是故意引人入局呢?


方木咬着笔盖,又记下一些重要信息在本子上,他抬头看了看钟表,已是凌晨四点钟。


天色蒙蒙亮,浓重的黑色被晨曦冲破,不甘愿的投下朦朦胧胧的薄光,这城市还在沉睡,麻木的神经却在渐渐苏醒。


该睡了,夜行者。


你走在白昼里,却深知黑暗徒刑。


这昼夜交替间又有多少人葬身在屠刀下呢?刽子手举起了他的刀,战士们扛起了他们的枪,但无一例外的,那些武器都对准了最无辜的人。


谁命无辜,何人不苦?


只是与我们无干罢了。


但是,我呢,我真的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吗?


台灯熄灭,这房屋又归到昏暗里去。


愿,你我皆好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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