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菁禾

“我说说,你听听,在想当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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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长篇|得体夫妇】谁凭珍馐做红妆(二)

*在本文的设定里魏姐是个厨娘
*而且是完胜各大菜系厨子的NO.1








三月里细雨润如酥,这赏景的闲趣只留给妃嫔贵人们,芊芊细手一抬,晃进雨里复又收回,明明是隐忍的犹豫,在旁人瞧来却是娇柔的羸弱模样。她们又何尝不想与这自然为伍呢?只是每逢此时,身侧和心间总有一个声音来念叨着:时刻牢记你的身份,这样不合规矩。


富察皇后体寒有一阵日子了,那种冷汗满布全身,如雪片剐蹭在皮肤上的疼麻与辛酸,常人无法想象。说起这些无奈的抱怨,怪皇帝吗?也未必着,嫡子继承皇位向来没这规矩,但他弘历捧在心里的人,那必定是这位贤淑得体仁慈心善的富察皇后。


可惜,只叹莫要嫁入帝王家呀。


傅恒接过明玉捧来的热茶,只珉一口,寒意顿祛。他本就不在意茶道这方面,听姊姊絮叨也是打发时间聊作陪伴,待晃了神,那思绪就飘到藕荷穗子上去了,连富察皇后问他喜什么配色的香囊也未回应,待到连问了四五次后,他下意识脱口而出。


“藕荷色的穗子。”


这一开口将他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,心虚着将视线挪到无辜的盆栽上面,万幸富察皇后并未多说什么,只瞧着傅恒腰间那条别着的老旧穗子道:“的确需要换个新的了。”


待从长春宫出来后,傅恒心乱如麻,他急匆匆的奔着演武场而去,妄图借着搏斗来击灭那些奇怪的肖想。都说情窦初开的少年最容易抱羞,这抱羞又分几大类,您放眼去瞧着,有死傲娇着不肯承认的,亦有躲躲闪闪脸红带磕巴的,傅恒就属于后一类。


但傅恒又不是个扭捏的人,原本就心思缜密,倒不至于教悄悄发芽的一丝情愫给迷昏了头脑,只是不敢承认,那打心底由生出迫切的思念与慌张,是从未有过的。


凡事不能反复碾磨,越想越乱套。


监衣局里,魏璎珞压根没那个闲工夫思索情意,那她在做什么呢?自打上次瞧见掌事姑姑有姊姊的穗子后,她不动声色,以静待动的等候着时机,又借着无休止的做活来逃避众人视线,只有晚间时会被锦绣嘲讽着殷勤过头,其余时间除了吉祥无人与她并行。


常说谋大事者不拘小节,那原本浮躁的性子被积压着沉到水底,露出铜墙铁壁似的一块黑色石像来,上头却刻着三个字,“无所终”。


又道是此类人心煎何其苦。


每当月上中天众人熄灯歇息时,这绣娘堆里就似个小型八卦所,管事姑姑前脚刚一落门,这方听得没了音儿,便叽叽喳喳的炸了锅一般低声闹哄起来。


锦绣通常是这八卦交易的首领,她嘴里倒出来的,不是后宫内庭的杂谈,就是哪个侍卫品行如何相貌如何家境背景如何,一众人听的是如痴如醉,眯着眼睛肖想着自己嫁给各个侍卫的红妆模样。


当然,她们大多数人的共同肖想对象只有一个人,那就是富察傅恒。


怪只怪这位少年郎太过优秀俊朗,放开了说,就算他是个罪大恶极的登徒子,也有一群姑娘蜂拥而至的往上扑,那副皮囊最具年轻棱角,又有着品德沉淀出来的温润,何其难得。


烛火又灭了去,随着往日般的老规矩,又是锦绣打头阵分享八卦。她故作神秘,伸出食指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又把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,吊的那些小绣娘们抓心挠肝。


“今天我说出口的消息,你们可都记在心里着。都听说了吗,皇后给富察侍卫做了一条藕荷色的穗子,有小太监在练武场看见,他对那穗子爱不释手,你们仔细想想,富察侍卫喜欢什么颜色呀?”


得,明儿一早绣娘们就个顶个的开始佩藕荷色簪花,着藕荷色薄衣了,更甚者连鞋袜都偷偷绣了朵藕荷牵牛花卉。


她们谈论的声音不算大,但听者有心,劲儿往一处使,小绣娘们的心思是一方面,魏璎珞的心思则又是另一方面了。


天赐良机,岂可辜负?


窗外刚蒙蒙亮,绣娘们不甘愿的被掌事姑姑拿着木板叫起来,去赶制礼节用的衣衫。张嬷嬷唤了璎珞一声,教她陪同自己前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裁量尺寸。


按理说往日贵人的尺寸都有所记载,若没有大起大落,误差也不会错到哪里去。可据闻皇后娘娘近来消瘦的可怕,腰身整整磨灭了一圈,听着就骇人,那尺寸必定落差太大。


待见到富察皇后时,魏璎珞不由得在心底叨咕了一句,御医和御茶膳房的人都是废物吗?能让大清国一国之后零落成这副模样,瞧着实实不忍。她这是头次见到有着贤后著称的皇后,但瞧那憔悴的笑颜,一瞬恍惚联想到自己姊姊,她胆子也大了些。


“娘娘平日里都吃些什么膳食?”


张嬷嬷怪她多嘴,忙着使了个颜色,但瞧着皇后温和的做了回答,心里那些顾虑也被安抚下来。


“不过清粥,膳汤罢了。都是较清淡的,所以体弱消瘦了些许。”


魏璎珞一双巧手,可不仅着会做衣服,这身绣活本领都是和魏璎宁学来的,要说她最擅长且最拿手的,其实是做菜。早前着时魏清泰压根不拿她当亲女儿,反而是使唤丫鬟一般的厌烦,仿佛多双筷子能要了他的老命去。


女儿家在旧时没什么地位,几乎生下来就是赔钱货,换句说法,她们就是为了服侍男人而生。魏璎珞自小就被灌输这个道理,但她不接受,死不接受。七岁起,还不能拿稳当毛笔的年纪,魏清泰就把她扔到厨房里,整日与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伴。


“要想吃饭,你就得干活。”


但他太忽视这小女儿的聪明灵巧了,无师自通般的得心应手,只是力气不足,几次差点掀翻那口大锅,索性头次做出来的膳食味色还算健全。自此,她便扶起一大家子的三餐,包括族内所谓亲戚来臭着脸登门拜访时,宴席也是她一人做的。


说实在,有几次她真想往那宴席菜里下毒药,可惜被姊姊看见阻止了。


老话不总说天才是经过千百次的锤炼吗,魏璎珞的确是个厨艺天才,在厨房这方独属于她的天地间摸爬滚打出来的。单一盘炒青菜,您听着没什么滋味,到她手里都能给您做个花样出来,倒是不讲究什么川鲁粤淮扬,您给她个菜名和食材,自己琢磨出的菜式也能十足十的合您口味。


要想在这紫禁城里往上爬,博得主子青睐是必不可少的关键,魏璎珞深深明白这一点,皇后也正应着她的眼缘,当下前后左右一琢磨,倒出番听着真切的心里话来。


“娘娘,太医说的所需清淡并没有错,只是常吃清粥对身子也照应不好。奴才斗胆,早前做过些养尊的方子,想着娘娘近来太过消瘦,不妨让奴才试着照顾您的膳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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