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菁禾

“我说说,你听听,在想当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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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龙门飞甲风雨】风雨同舟(12—13)

*时隔太久,也许文风会略有不同









(十二)




风香满袖。


从屁股底下摸出玉佩时,风里刀脑中走马观花的浮现出些许记忆,关乎鹰帮,关乎黄金,但也只是听顾少棠偶有提起,不怎么详细,还未待真正商榷,他们俩便彻底散伙,刚开始就打了水漂。


他并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将此事与玉佩联系到一处,满室熏香,味道却与常日不同,他不通此道,又想着身旁之人,脑袋便往雨化田腰间蹭了蹭,托着玉佩在掌心。


于是他看见,其上刻有一个“舟”字。


“哥,我已许多年不用卜仓舟这名字了。”


薄凉的指尖替他理了理碎发,动作轻柔,颇具爱意,但这爱意又带着些不近人情的固执,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与其四目相对,意识这东西,便渐渐不由自主的消散在这满室馨香里。


“这是你我之间验明身份的标识,旁人不知晓,惟你知,我知。”


风里刀看着那张唇动了动,说着些他近日来第一次听到的宫墙之外的事。


“一个宫女身怀龙子,私逃出宫,万贵妃急匆匆召我入宫,便是为此,意在此,也不在此。”


如今已入深秋,该是添衣赏景,若是往年里,风里刀必定四下游闯,在观景中搜集大事小情,再由情报换取盘缠。而西厂无论四季,每日里无非练功习武,更甚者需老谋深算,出谋划策,只因劲敌在侧,明争暗斗,稍有不慎,行差半步便是粉身碎骨。


更像是囚笼,将雏鹰早困于此。


他打个哈欠,来了精神,支起身子板正坐好,语气满是漫不经心:“说是行捕宫女,无非掩人耳目,宫里那些人向来爱玩这一套。”


“你说的无错,意在黄金,所谓宫女,无非幌子。”


雨化田勾起腰间的玉佩,搁置在风里刀手中,像是予他仔细瞧瞧一样,后者低头看了一眼,虽未讶异,却是收起以往的泼皮模样。


“卜、仓、同?”他一字一顿:“从五岁起,爹娘就不让我再提这个名字,就是你走散的那年。”


寥寥悲痛之事,偏叫这特意点燃的香料失了些许光彩,雨化田无心回忆,以至于他到底还有没有心,也是两说。


“所以,我要和你一起出宫?”


见雨化田不搭茬,风里刀暗暗思付,即刻间便想个通顺,他不怕刀光剑影,有西厂各路高手和雨化田护着,能有什么乱子?他怕的是此事牵扯到鹰帮,牵扯到顾少棠,以及那个只见了几面的常小文。


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。


这话自然说的不是风里刀,他是万花丛中过,必须沾他身,论风月之地也是走南闯北,阅人无数,但凡有点牵扯的女子都要惦记惦记,毫无什么专心可言,亦或者这便是顾少棠偏要与他散伙的原因。


“我要你用你现有的长处,助我成事。”


风里刀没由来的背后一凉。









(十三)





说起风里刀曾经和鹰帮的瓜葛,最初,无非是生意往来,利益所需。直到顾少棠拉拉扯扯着混小子,被鹰帮帮主瞧见时,老人不由得对自家闺女的想法起了重视。


可惜风里刀不留情面。


生意经的账本他算的通透,不敢跌进钱眼里,也绝不干赔本买卖,这厢衡量一番情意,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,不如趁早立断,以免节外生枝。他并非拿得起放得下,只是贪恋自由身,天下娇女虽多,也并无一人能踏实的放在他心底超过三年。


除去雨化田。

如果雨化田能算作女子的话。


来龙去脉被他的好哥哥细细告知后,像是被熟透的梨砸中一般,风里刀只觉着脑子晕乎乎,倒吸了一大口安神的熏香。


“凭我这模样,能冒充你?这是其一。其二,如果鹰帮确定掺和此事,你会放过顾少棠吗?”


雨化田未答,只细细摩挲着玉佩上的字,猜不透心思,留风里刀在床上抓耳挠腮,要知他一向耐性不佳,此番混混本相毕露,竟扬手推上雨化田肩膀,一个倒扑就将人压在了床上。


软床榻塞了数不尽的棉绒,够叫人沉溺,再加之那一头微散的青丝,溜进指尖里,以及那入木三分的媚相,沁入骨血,即便挑了挑眉梢也足够勾魂摄魄。


这副美人骨是他双胞胎哥哥的。


风里刀打了个寒颤。


他方才差么点儿欲一亲芳泽。


雨化田眉眼间尽是慵懒之意,他并不知风里刀此刻心底翻江倒海些什么,他只问:“顾少棠与你,是什么关系?”


“朋友……只是朋友。”


……


“所以,我若现在杀了她,你必定不愿。”


风里刀坐直了身子,对上一双平静如秋的眸。


“鹰帮与西厂有牵连?所以你会把少棠押在西厂?为的是引蛇出洞?”


以往肆意妄为的自由一一在脑海中浮现,他和顾少棠狩猎时,劫道时,大胜而归时,甚至于顾少棠曾经还为他挡过一箭,所以他的当断则断,只是断了这份感情,友情他绝不舍弃。


风里刀的特性便是——当某个与他有过交情的人大难临头时,他绝对会飞速想起此人的种种好处,并努力想些搭救的办法。


以至于他从床上爬起来,恭恭敬敬到床下站好,傻兮兮的冲着雨化田拜了一拜。


“作何?”


“我想去看看顾少棠。”


话音未落,但闻一声嗤笑,雨化田斜靠在方枕上,目光微微打量着他,似早知他盘算着什么。


他感到被轻视,有些不悦。


“你大可去牢内问问她,是你这过客重要,还是黄金重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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