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菁禾

“我说说,你听听,在想当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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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得体夫妇】隔烟水

* @IM阿霏霏 @苏瑾萱
* 赠予二位太太的一篇傅璎,含蓄的甜饼。






别后相思隔烟水,菖蒲花发五云高。




那方宫围里,绣女们就像是新抽的嫩芽抢足了饱水,不知接踵而至的年岁漫长昏暗似的,推搡在一起嬉闹,正值窈窕芳华,闹起来却也是没个分寸,肩挤着肩手抓着手,远望去瞧起来就像是河岸里聚堆抢食儿的大红锦鲤,瞧得掌事姑姑破口大骂连番数落,临了还不忘直挺着腰板昭示喧嚣着自己的地位。



瞧,跟个上了年岁的老妈子似的。



魏璎珞向来不是那一方天地里的人,也或许她曾经是,但稀稀落落的年轮总归会给人刻画出个完整模样来,皮囊是一方面,灵魂又是一方面,人面兽心这说法就是这么来的,谁还没几个精心雕塑的面具戴着呢?也不全然,吉祥倒是里子和外子挺一致的。



“哟,这绣的是鸳鸯,还是野鸭子?吉祥,你这手指头该趁着乞巧的时候向老天叩拜叩拜,讨个灵巧的手来继续绣你的野鸭子呀!”



伴着毫不留情的嬉笑和恼羞成怒的追闹,这屋子又一霎那沉浸在寂静里,连蝇虫也不愿进到内里落上一落。待吉祥甩着胳膊哭丧着脸回来时,她发现魏璎珞竟还坐在那儿,手捧着她那对“野鸭子”针线上下翻飞。



“吉祥,你听说过富察傅恒吗?”



吉祥正将魏璎珞舍给她的糕点噎在嘴里,乍闻此言,点点头,又摇摇头,等到绿豆香味含化在唇齿舌尖后,她方才满意着吐出一口气,将断断续续的话语补个齐全。



“听说过,但没见过,我嘛,懒得动,只有锦绣和玲珑她们俩才有那个精力整天追着御前侍卫跑,据说富察侍卫玉树临风英俊潇洒,是个温润有礼翩翩公子,光看上一看,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


魏璎珞不知哪儿生的闷气,针线一摔,整个人如同蓄满了水的木桶自井底被大力提起,施施然将心里压着的情绪攒在眼底,在旁人看来自是眼角红了一片,眸中带着些不明的愤恨,若要细细看个明白,保准能瞧见那里面隐着的更多是羞愤。



“什么温润有礼翩翩公子,轻薄!”



吉祥傻了眼,最后一块绿豆糕只咬下一半,不明就里的去拽魏璎珞的袖子。



都道是不能轻易给一个过客随意下定论,更别提是男子,但在魏璎珞心底,身侧受苦薄命的永远是女子,她那因难产连一面都未曾得见的娘亲,被紫禁城吞吃入腹只吐出来一具尸体的姊姊,清白尽毁,死因成谜。



而她的那些所谓族人亲戚,包括父亲,冷漠疏离,狼心狗肺,只记着万不可丢了面子,仿佛外界都道他魏家是甚么皇亲国戚,这副皮囊教人三叩九拜似的。往大了扯,嗤,是想着成仙后这仙谱上不能有半分污点吗?



这天底下男人掌权,男人登位,掌管生死,那些女子何辜?娘亲和姊姊何辜?



固执着的第一印象扎根在心底,便没了跑,你富察傅恒再怎么盛名远扬,终归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,本是不该相见相遇相知,但这世间又有机缘巧合这么四个字,最为巧妙,它被刻画在命运的纸张上,原是密密麻麻的细线,变得多了,交织在一起,就成了一副缠绕不清的画卷。



事情的始末说来有些戏剧化,魏璎珞奉姑姑的命令摸黑进着仓库里取旧锦被,她此番只带了一盏烛灯,因要省着用,旋锁时便摸着黑进了内里,未料到富察傅恒也因着彻查宫中内务之事来寻线索,两人撞了个十足十的稳当。



怀里突然撞进来个人,富察傅恒大惊,正欲拔刀问罪,忽的抓了那娇嫩的细手,鼻尖嗅到淡淡的女子香气,这才察觉温香软玉在怀,饶是他再怎么君子坦荡荡,此刻也是只得将满脸羞红隐在黑暗里,急匆匆推开魏璎珞朝大门外走去。



“对不起。那个……且当做歉礼。”



富察傅恒只敢侧首,不敢直视,他忽的瞧见地上掉落的一方手帕,忙转了心思,磕磕巴巴的就这么送了出去,随后快步离开。其实那帕子是富察皇后前几年做的,其上绣了几株斜生的菖蒲,她也绣了其他样式,见傅恒觉着这个好看,便送给了他,一直用到现在。魏璎珞愣了许久才缓过神,托起那帕子细看。



单凭一幅图还不好说些什么,可侧旁题诗两句可瞧得魏璎珞瞪了眼。



“别后相思隔烟水,菖蒲花发五云高。”



素未平生,情思如此展露,还不轻薄?



可怜傅恒,魏璎珞就这么咬着牙根在心底给他定了罪。但这诗句其实本质形容上没有太大问题,这两位别扭的人儿分离后确确实实的种了相思,彼此不说,不闻,不问,但时间这个统治者总会给人答案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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