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菁禾

“我说说,你听听,在想当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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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龙门飞甲风雨】风雨同舟(14—15)






(十四)




“舟”字玉佩悬在腰间,晃了个来回。



这西厂的牢,进了就甭想着出去,要么是死,要么是囚至终老。在风里刀的遐想中,这里应当有血迹斑驳的刑具,更有被折磨到皮肉翻开露出白骨的犯人,形如十八般地狱。



他弯着腰,又罩着面纱,一路举着雨化田给的令牌颤颤巍巍走。



直到踩在狱窗透过来的光影下,风里刀方才听清那中气十足的破口大骂。



“西厂可当真是风光无量,姑奶奶犯的什么罪?大明律法哪一条写了醉酒要入狱?他妈的,今儿不拆了你这栋破庙还真以为自己是路神仙。”



“嘘——”



叫嚷不休的嘴被一只惊出热汗的手掌捂住,顾少棠看着这个贼眉鼠眼的人皱了眉,她隔着铁栏甩开他。



“给西厂当狗的感觉怎么样?好啊风里刀,学会吃里扒外了,他雨化田给了你什么好处,值得你背信弃义?”



“别骂了祖宗。”风里刀四处张望:“咱俩老交情,时间紧迫,我也就不客套,你实话实说,你此一来不止是为了救我,更是为了龙门的生意吧?”



“这话是雨化田诓你的?”



“风爷不傻,咱们俩少说也混迹了好几年,我知道你什么性子,来的路上再一细琢磨,觉着不对头,你要真是来救我,还喝什么酒?”



顾少棠没说话,只是原本的醉熏荡然无存。风里刀揣着手继续讲。



“我不知道你和常小文的生意几时与西厂挂钩,可雨化田不是好惹的主儿,你在这牢中插难飞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上一句:“我不想他杀了你们,更不会让你们伤他。”



顾少棠背过身去看那杂草掩藏的土洞,暗自腹诽这点心思竟都被风里刀揣摩个透亮,又惊奇于他和雨化田飞速拉进的关系,寒光一亮,透过铁栏直抵风里刀的脖颈。



“说,西厂给了你多少金山银山?”



风里刀波澜不惊:“金山银山倒没有,哎,你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吗?”



“真醉了,看不太清,个子与你一般高,身材也是。我没说这个,你少岔开话题,不说实话今儿就黄泉路上好作伴。”



“姑奶奶,咱们都已经在西厂的牢里,就别互相折磨了。我听命于他,不也是为了救你们?”



他在心里叹了一声:没看清就好,若是看清了还真不好圆谎。



风里刀就是这样的人,你说他聪明吧,是真聪明,但遇上两头都亲的人,就没法子抉择出个高下,两边儿都不得罪,他也得罪不起。只是现如今碰上了雨化田,风里刀只想着不拉他下水,却忽视雨化田压根不需要他来保护的事实。



他知鹰帮有什么能耐,也知西厂本事通天。



碰在一起无非两败俱伤,谁都不好过。



“少棠,你跟我走,龙门的事儿放一放,保命要紧。”



“听闻近来你风里刀在他雨化田面前怂的像条狗一样,在我这里倒是硬气了。你自己甘愿给雨化田当狗,我可不干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!”



“打哪儿听闻的?京城的消息贩子都这么不靠谱啦?我要出了西厂非跟他们算个好歹,这不是诓骗主顾嘛。”



顾少棠冷眼一瞥,并未搭话。



风里刀正想着继续劝说,却觉一阵子冷香侵入鼻尖儿。



“你退后。”



他来了。







(十五)



风里刀负着手,歪着头,他站的腿麻,只能小幅度活动。



有衣摆顺着那椅子探出半截来,堪堪搭在边儿上,银丝儿里泛着白,风里刀倏地想起那软香温玉,一头微散的青丝,冷媚渗入骨子里。



这温香软玉此刻正对着顾少棠冷笑。



拿捏有度的质问,恼羞成怒的顽抗,一点点炸裂在风里刀的脑子里,冲撞个来来回回,无止无休。



“行啦少棠,你再怎…”



“风里刀你个怂货!这没你说话的地儿,要么跟我一起闯出去拼个死活,要么你就别说话!”



雨化田贯会拿捏人的心思情绪,他挑着正在气头上的顾少棠,将话套了个七七八八。可浮现于言语中的仅是表面现象,真要究根问底的刨出计划,他还得让风里刀来。



而让风里刀来,又不是真的让风里刀来。



说到底是个临敌易将的事儿,只是有着同张脸,截然不同的气质。



风里刀自觉学不来雨化田三分。



所以在他被拉扯着进了最里间的牢房时,对自己的猜测仍有疑心,可眼睁睁看着雨化田三下五除二的一层层褪下外衣里衣时,他除了吞咽口水也没别的能做。



细皮白肉搭着薄粉勾勒出冷俏面相,颈肩舒展开的涟漪让那冷香更添一度,他走至风里刀近前,看着那双痴住的眼玩味的笑。



“怎么不脱?”



他话音正落,肩膀便有些痛觉。



一低头,雪白的地儿骤然多出排齐整整的牙印。



雨化田有些愕然,也有些震怒。



“你在做什么?”



“看看咱俩咬着的味道有没有区别。”



风里刀奸计得逞,颇为嬉皮笑脸的褪下一层层衣物,这人平日里跑江湖搜情报晒的脸黢黑,皮肤也是小麦色,与雨化田对着站,倒是对比鲜明。



只是他还没瞧个够,就被雨化田的衣物蒙了头。



待他穿整齐全时,竟错觉是拥住雨化田,因那衣服上沁着的冷香太醉人。他抬起头,下一刻便有薄粉轻拍于面上。



他睁开眼,又被雨化田喝止闭上。



唉,这要是让顾少棠识破,还真不知这谎该怎么圆,最坏的结局莫过于一拍两散。



只不过要真学来了他,日后在西厂也可作威作福,好不痛快。



风里刀心里如是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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