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菁禾

“我说说,你听听,在想当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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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长篇|得体夫妇】谁凭珍馐做红妆(三十五)

*放几章给你们想想剧情,更文可能在元旦之后了,这个期末太难熬,诸位见谅。







长春宫难得的张扬出喜气儿来,从富察皇后吩咐下去的嫁妆启,到万谡送去的成百聘礼,无一不教各宫的姑娘们心生羡艳。



尔晴这些天亦被捧在高高的云层顶端,她陷进了深处的迷雾里,先前的焦虑荡然无存。



甚至,她在听过各式传言后,开始深信不疑,她觉得万谡必定是真心想娶她的。



看那绫罗绸缎,看那珠花宝穗,看那红布下蒙着的,数不尽的,令人眼花缭乱的宝物。



她透过云云之物,看到了日后的荣华富贵,权利转变。



那是她向来梦寐以求的,足矣填充她的虚荣心,足矣令她摆脱奴籍,这就够了。



“万大人在婚事方面最肯下功夫,能做成了他的美娇娘,尔晴姐姐真是修来的好福分,好羡慕呀。”



吉祥手捧木托盘,上面呈着的,是一盅浓汤。汤内含着熬煮化开的肉,三两葱白点缀。



沿路而行,香气萦绕过红墙绿瓦,飘进钟粹宫的纯妃身侧。



殿内檀香袅袅,桌上宣纸画染的兰花栩栩如生,纤指一捞,那纸张便生了皱,兰花被攥于一处挤着,不多时便被成团扫下了桌沿。



“玉壶,你竟是瞒着我,傅恒拒了皇上为他和尔晴的赐婚,不是因为什么身份高低贵贱,他是心底有人了,有心仪的女子了!你,你为什么要瞒我?”



玉壶瞧着愈发情绪失控的纯妃,心底压抑着悲咽,旁的主子都念着如何才能生子保地位,而纯妃自嫁进府内,到如今的紫禁城中,仍然不争不抢,誓如那兰中君子一般。



谁知道她心底藏着的是那更高洁的君子呢?



“娘娘,奴才没法儿,您不能再继续痴迷了啊。”



玉壶清退所有的宫女太监,屏了门,双膝跪落在纯妃面前,淳淳善诱的牵着她的衣角。



“您没招的,他是富察侍卫,您是皇帝的妃嫔,你们今生再无可能,又何苦,何必再赔了自己的前途反而去念着他呢?您不争不抢的,连皇后也视作亲姐姐一样,可他们没人懂您,这条路再走下去,是死胡同呀!娘娘,您想想自己,想想老爷他们,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呀!”



纯妃红了眼眶,她将那未送出的穗子合并在掌心里。



“我知道,我知道又有什么用!我原本不该踏入这紫禁城,论出身论才情,我是最配他的。可……可如今呢?他竟然看上了一个粗鲁低贱的厨娘?哈,玉壶,你告诉我,这是不是很可笑,很讽刺啊!是不是?!”



“娘娘,您不是……”玉壶眼珠一转,突然发了力抢过那穗子。



“你干什么?把它还给我!”



纯妃颓然坐在地上,她紧盯着那穗子,连同玉壶,如死敌一般。



“娘娘,娘娘,您听奴才解释……”



玉壶下意识决定赌一把,她从一开始的责任就是辅佐纯妃在后宫里走的长远,为了纯妃,为了她自己,也为了以后在后宫里存活。



赌的是纯妃的野心,赌的是她的煎熬。



她不能输。



“娘娘,您听着,这穗子既然从一开始没送出去,那就预示着您与富察侍卫的是无缘无份!”



她脸上瞬时多了两个红印子,火辣辣的疼。



“你别再说了!”



“娘娘,娘娘呀,奴才是为您着想啊!这数年来,您朝朝暮暮的思念,无数次写下的春和二字,奴才看在眼里,又怎能不懂你呢?但,这后宫里,已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……”



玉壶全然不顾脸上的疼,跪着去扶起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的纯妃,声音里带了哭腔。



“他富察傅恒与你,不过惊鸿一瞥,抓不住,念不得。您抬头看看,这紫禁城的天儿,到底,是哪一位才对呀?”



纯妃应言抬起头,入眼却是灰暗的棚顶砖瓦,房梁怅然。那窗纸外的天地依旧灰暗如荼,独有着数九寒冬的暗白。



她攥了攥身上的狐裘,冷,真冷。



“紫禁城的天儿?哈哈,哈哈哈哈。”



那笑意是放浪形骸的,甚么高洁如兰不问后宫事,扯淡。



她笑的张狂,布满血丝的眼睛落在了玉壶身上。



“我的夫婿,就是这紫禁城的天,也是黎民百姓的天,我呀,你呀,在这诺大的天里,其实,连一粒尘埃都不及。”



纯妃的眸色渐暗,面上略有动摇之意。



她扶着纯妃的手,连声道。



“怎会?奴才是尘埃,可娘娘,您是那兰花儿,任人都称赞您兰花画的技巧精湛,连皇上也说您才艺过人,品洁独行。博得那上天眷顾,不难,只要稍微使一使力……”



“才艺过人,品洁独行…我自幼琴棋书画学艺精湛,自与容音结为闺中姐妹,在富察府见到傅恒第一眼起,我就告诉自己,你想配的上他,你便需要更努力,才有机会……有机会让他正眼看看你。”



一闭眼,舞剑弄墨的少年郎又浮现脑海中。



“玉壶,我疼,这儿,心里,痛得不行。你知道的,你都应该知道,我有多痛。”



纯妃的指甲陷进玉壶手腕里,但玉壶却不叫一声疼,她看着纯妃,缓缓开口。



“所以,娘娘是觉得,她魏璎珞凭何能博得富察侍卫青睐?这也罢,您若是想报复,不难,可现如今最该做的,是给您自己……添个孩子。”



玉壶的后话散在东风里,那纸团随着争落滚到暗影处,其间的兰花蹭乱了颜色,晦涩难堪。



这被捧的最高洁的东西,一旦沾了泥土灰尘,也不过是一团糟。



吉祥眼前的盅盏正向外冒着丝丝热气,她一低头,就被身侧的福贵用尾指轻弹了脑门。




“好痛呀,福贵,你为什么要打我?”



“瞧个新鲜就得了,她有个什么福气。”



福贵神色轻蔑,压低了声音,凑到吉祥耳朵根念叨着。



“上次那桃酥一事,你还记得吧?裕太妃布下的眼线诸多,尔晴姑娘嘛,可是头一份。”



“呀?那,那尔晴姐姐,平日里看起来挺好说话,办事也利索呀……”



吉祥从不愿把人往坏处想,她独留着女孩特有的纯真,在旁人看来虽是痴傻呆愣,于福贵来说,却是难得的干净纯粹。



“傻呀你。”他仍是忍不住点拨“这狡猾的人,心思能摆在明面上吗?那不就漏了馅去?而且,一旦被人捉住马脚,日后在这宫里,在主子面前,还能怎么活呀。更何况……”



福贵探听这宫围内外的大事小情,最为上心,连同万谡迎娶尔晴的用意也琢磨出三四分来,不可谓不是聪明人。



但,他明白的东西,吉祥却未必能懂上一二分,祸从口出,他可不想捎带着吉祥犯了什么罪。思及此,忙捂住嘴。



“何况什么?唉,反正……反正她都要嫁出宫去了,就不用留心提防啦。福贵,你有时候还挺聪明的嘛。”



那盅盏在托盘里稳稳当当,吉祥对着福贵笑上一笑,半弯的眉眼下星光璀璨,福贵陷了进去,依照两人的间距,若是那头再偏上几分的话,耳鬓厮磨,好生快活。



寒风在领口绕了几个圈儿,打着转的飘向北方。



“站住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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